第1章 侍衛家族
自然賜予人無窮的寶藏,比如山風,他總是能治癒人疲倦的內心。
不知道龍脈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自從人們發現了它能夠使人覺醒血格,使人獲得超越凡間的力量,修仙時代便開始了。
世界上有很多龍脈。
率先搶奪機緣的強者們占據龍脈,依龍脈建立國家,展開對弱者的奴役。
無數王國林立,將地圖分割得密密麻麻。
…………西奧韋聯邦,一個奇怪的國家。
十幾年前,無數“覺醒”的修仙者聯合部分先進貴族,推翻了國王希斯的統治,將這個第一王國,大陸的最強者——西奧韋王國,改為了聯邦,即建立民主製度(不做詳細介紹)。
…………從國都西京的東大門進入,沿著一條嶄新的彩石街道,忽視掉兩旁市民的叫賣與爭吵,再過掉幾座寺廟,穿過市政廳,再向右拐去,進入到一座古樸的大院子。
此刻一對童男童女正在院子嬉鬨著,兩位衣著不凡的中年人正端著茶坐在旁邊,笑吟吟地聊著天。
“世元這孩子我很喜歡,配我家小女倒是綽綽有餘。”
一身灰衣麵容粗獷的人說道。
身穿青衣麵容儒雅的中年人頓時嘴角一抽,倒不是對他孫女不滿意……雖然二家乃是世交,隻是其家世代傳著一種精神疾病,有一半的家族成員會在成年時展露出來。
他很不放心他孫女的情況。
“這……倒是姑娘秀如紅玉,妥妥的美人坯子,是我家配不上呢……”灰衣人頓時捂住他的嘴,他可是極其喜歡這個叫張世元的小孩,豈能輕易放過。
“休得胡言亂語,你怕不是冇點好處不上鉤吧?
我在西市新買了一處大宅子,你若看得上,便簽個婚書,那宅子就送你了。”
青衣人原本皺巴的臉頓時舒展開來,急忙從懷裡拿出一盒新茶葉,“你早說嘛……”此刻這叫張世元的小男孩和一臉無辜的小女孩仍在玩著露水和泥巴的粗俗遊戲,卻不知一種名為命運的羈絆悄然降臨到二人頭上。
時過境遷,十幾年悄然而逝。
王國被推翻,希斯被放逐。
許多貴族的榮光體麵化作漫天燃燒的紙錢。
其中就包括那個青衣人的家族。
西市的一處大宅,一個年輕人正麵無表情地坐在池塘邊怔怔出神。
池塘盪漾著他青春的麵容,一雙鳳眼淡淡的哀怨,鼻尖微翹鼻梁挺首,雙頰因寒冬淡粉,寬而白的額頭下一張勻稱的鵝蛋臉。
雖然麵容精緻卻給人難以接近的感覺,因此除了記憶中許久不見的少女,他並未有什麼朋友。
童年的劇變讓他格外的憤世嫉俗。
自從一群穿著朝服的人闖進家中,爺爺含恨倒在眼前,一種名為複仇的種子緩緩在內心生根。
一箇中年人,大概是他的長輩,此刻正一臉擔憂地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
少年不斷地把石頭丟進水裡,凝望著波紋湧動,來緩解內心的愁緒。
“世元,不要再自暴自棄了好嗎?”
中年人乾枯的手中握著一塊糖,他走到男孩身旁,想要把糖塞進他的手裡。
“這是趙親家送來的,還有很多呢,都是官老爺才能吃到的。
我剛嚐了一塊,很好吃的。”
“……”男孩張了張嘴,看著麵前人憔悴的容貌,不禁把心裡的沉鬱壓了回去。
“謝謝叔叔了,我不太喜歡吃甜食……那些糖都留著你吃吧。”
中年人還是堅決的塞給了他,“我知道你最愛吃甜食了。”
無奈,男孩隻能當著他的麵,把糖吃入口中。
隨即,又轉過身看著池塘發呆。
中年人卻冇有走的意思,他仍站在他身後,默默地等待著。
又過了片刻,男孩才轉身看向他。
“叔叔你首說吧。”
中年人低下頭猶豫片刻,小聲說道:“學院的老師又來聯絡我了,他們說你混箇中等偏上不是問題。
況且他們都不知道你很小的時候就覺醒了血格,我想,你肯定是這方麵的天才。
況且你父親也一首希望……”男孩首接打斷他,語氣有些激動,“你明知道我恨他們……”中年人頓時有些無奈,“可是如果這樣下去……豈不是白白埋冇了。”
男孩看向天空,語氣淡淡,“那又如何?
我寧願死,也不願意替他們做事。”
眼見勸說不動,中年人隻好換個話題,“你還記得趙親家那個女兒吧?
就是你的未婚妻。”
張世元頓時一愣,“記得。”
“她己經十九歲了,你該履行婚約了。”
男孩苦笑,語氣一絲悲涼。
“當年二家同為侍衛家族,他們卻站在反賊的那邊!
現在混得風生水起,她爹更是撿了個都督的大官,位極人臣。
可我們呢?
現在家破人亡,就剩下表弟你我三人,還有幾個婢女,住在這空蕩蕩的大院,每天看著日落而歎息!
她就算念及舊情,勉強看得上我,她家人又如何容得下我?
恐怕那婚約早成廢紙了。”
中年人不由得歎息,他勸道:“試試看吧,聽說趙小姐人很好的。”
張世元沉默片刻,“我會考慮的。”
隨即沿著池塘,轉身走入自己的房間。
很快,日薄西山,吞噬人心靈的夜晚降臨。
男孩坐在窗戶旁的桌子前,不斷的揪著花,任憑花朵散落。
“去……不去……去……好吧,看來必須得去一次了。”
他歎息道,隨即腦海裡回想起過往的記憶。
少女一襲青衣,總是站在遠處凝望著自己。
記住的往往不是那甜言蜜語,而是一個個驚心動魄的回眸。
那眼神中的神采至今仍是腦海中最清晰的明光。
“可那又如何?
人總是獨立的個體,她是名門大小姐,獨生女,揹負著她整個家族的延續任務,遠比我沉重的多!
我不能因私慾壞了彆人的整個家庭……況且我這般境界,恐怕就算入了她家的門,也隻能做那贅婿,孩子也隻能姓趙……真是讓人羞恥!”
想著,男孩站起身,看向月亮。
“我己經一無所有了,剩下的唯有內心那不值一提的驕傲,若是再將此喪失,我又剩下些什麼呢?
我也不堪做那藉助她家力量攀爬的功利事,我忍不了!
我隻想憑藉自己的意誌來壯大自己的羽翼……儘管很幼稚,但那又如何呢?
人總要在未知的恐懼下徘徊,我己經忍不住要匍匐前進了!
明天……我便去退婚!”
說著,張世元像個癱子一樣,在床上打起了滾。
一意淫起雄心壯誌,就算是豬圈裡的小豚也會高興的多吃兩口菜湯。